1968年上海刑场,音乐家陆洪恩临刑前喊出:“不自由,毋宁死!”
更新时间:2025-08-18 12:15 浏览量:1
1968年上海刑场,音乐家陆洪恩临刑前喊出:"不自由,毋宁死",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下子都不敢出声了,
这人以前靠弹钢琴就能让台下听傻,怎么会弄到挨枪子的地步?
1919年生在上海的陆洪恩,家里是读书人。
他打小就泡在钢琴边,手指头比别人灵活,练琴又狠,十来岁就在租界的音乐会上露过脸。
1937年考进上海国立音专,跟着丁善德这些名师学技术,钢琴弹得滴水不漏。
课余常凑着李德伦他们,躲在琴房里聊“音乐该怎么跟时代走”,一聊就到后半夜。
那时候上海知识分子圈都说,这小子是块搞技术的料,是“技术派标杆”。
1949年上海解放那天,陆洪恩抱着琴谱站在百乐门门口,看红旗漫过外滩。
他凭一手过硬的钢琴功夫进了上海交响乐团,从定音鼓打到钢琴伴奏,三年就坐到副指挥位置。
手上功夫硬,耳朵辨音准,连乐团老乐师都服,这小子闭着眼睛都能听出谁的琴弦松了半度。
陈毅市长听过他指挥的《黄河大合唱》,拍着桌子说:“这小子能给中国人长脸”,
特意批了笔经费,让他带着乐团给苏联专家、东欧使节演出。
那会儿外宾多,陆洪恩穿着借来的西装,指挥棒一起,
满堂掌声能掀翻屋顶,乐团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
可谁也没料到,1951年《武训传》挨批,
他给电影弹过三段插曲,一夜之间成了“思想落后分子”。
批斗会开了七天,他站在台上低着头,
听着台下喊“打倒资产阶级臭知识分子”,手里捏的指挥棒断成两截。
最后让他写检查,他一笔一划写:“今后只弹革命曲子”,
可关在排练厅写检查的那夜,他对着钢琴坐了整宿,琴盖没打开过。
这是他头回尝到政治的厉害,原来弹琴也能弹出政治问题。
可到了六十年代,风向说变就变。
批"三家村"的风刮进文艺圈,团里天天开内部学习会。
陆洪恩坐在角落听,听着听着就坐不住了。
"吴晗说海瑞是清官,说得对!"
有次散会时他扯着同事袖子,"邓拓讲的那些,我看都对!"
旁边人吓得直拽他,他反倒提高嗓门:"我现在就喊修正主义万岁!"
技术人那点直肠子,在"立场"比命还重的年头,就是拿脑袋往红线上撞。
没等他反应过来,造反派的绳子已经勒到脖子上,直接从排练场拖进了看守所。
号子里的陆洪恩瘦脱了相,肋骨根根分明。
他知道自己是"反革命",怕连累妻子,托人带话要离婚。
妻子来送过一次棉衣,隔着铁窗哭成泪人,只说"不离,死也不离"。
狱警在旁边冷笑,说"都自身难保了还谈什么情分",这话像冰锥子扎进陆洪恩心里。
外面正闹"炮打张春桥",上面要抓个"典型"立威,陆洪恩这种"有文化的反革命"正好撞枪口上,
既是知识分子,又敢说怪话,拿他开刀最能镇住场面。
那时他关了快两年,天天被提审,人早就不成样子,
见了看守就磕头,嘴里胡乱念叨"我有罪",可没人管他是不是真疯了。
只等一声令下,就能拉出去当祭品。
1968年春的审判大会上,陆洪恩被两个法警架着,头发粘成一绺绺,
眼神直勾勾的,轮到他“认罪”时突然挣开人,扯着嗓子喊:“不自由,毋宁死!”
台下本来吵吵嚷嚷,这下突然静得能听见风吹旗子的声音,公判员脸一沉,当场念出死刑判决。
消息传到上海知识分子圈,那些搞音乐、弄笔墨的,聚在茶馆的散了,
躲在琴房练琴的停了,以前见面还敢嘀咕几句的,现在见了面只敢低头走,
谁也不敢提陆洪恩三个字,就像他的名字烫嘴。
这哪是一个人死了,分明是拿他的脑袋给所有人敲警钟:多说一句,下一个躺刑场的就是你。
1979年龙华公墓的平反追悼会上,官方宣布为陆洪恩平反,
老乐师们来了不少,有人提到陆洪恩三个字就背过身抹眼泪,
对着遗像鞠躬时腰弯得特别深,却没人敢多说一句当年的事。
平反文件贴在公墓门口的布告栏上,风一吹哗啦响,没几天就被新的通知盖住了。
后来编音乐史的档案,提到他就写"陆洪恩(1919-1968),
因反革命罪被处决,1979年平反",再没别的话。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他那样的技术天才,要是活下来该多好,
可在那个年头,搞专业的太较真,讲风骨不肯低头,就得先替整个社会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