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小小说:音乐课上的变调
更新时间:2025-11-11 00:29 浏览量:1
戴眼镜的女老师林静,边弹着老旧的风琴,边教大家唱歌。她的模样很好看,声音也很好听,只是脸色有些过于苍白,像是久未见光。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她一遍遍地教着,声音轻柔而动情。
教室里忽然响起哧哧的笑声,跟唱的声音走了调。林静从曲谱上抬起眼睛,目光立刻锁定在一个叫小军的男孩子身上——他正把手伸向前座女同学的后背。
接触到林静的目光,小军像被火烫了一样迅速缩回手。
“小军!”林静停止弹琴,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得不自然。
小军慌忙起身。“我没干什么。”
林静快步走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她看见那个叫小雨的女同学后背上,贴着一只纸做的“小乌龟”。
林静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这不是我贴的!”小军辩白。
“先不说这个,”林静的声音忽然平静得可怕,“把我刚才教的歌唱一遍。”
小军犹豫着开口。他的嗓音本该清亮,此刻却嘶哑难听,像是另一个人在他喉咙里一起唱。
“停下!”林静吼道,用力拍打课桌,“重唱!”
小军再次开口,声音更加扭曲,带着诡异的哭腔。唱到第二句,他哽咽着发不出声,眼眶里噙满泪水。
“老师,”同桌小女孩举手,“小军是想帮小雨把‘小乌龟’揭下来...”
林静的表情柔和下来,变回那个漂亮温柔的老师。她揭下纸乌龟,向小军道歉。
小军擦去眼泪。
琴声再次响起,“让我们荡起双桨...”在众多童声中,小军的嗓音格外响亮优美。林静满意地点头,没注意到小军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异光芒,也没发现他课桌里那些画着奇怪符号的纸乌龟,正微微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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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孩子们欢呼着冲出教室。林静整理着乐谱,感觉一阵头晕,扶住风琴才站稳。这些天总是这样,自从接手这个班级,她时常感到莫名的疲惫。
“老师,您没事吧?”一个稚嫩的声音问。
林静低头,是小雨,那个后背被贴乌龟的女孩。
“我没事,你快回家吧。”林静勉强微笑。
小雨歪着头看她,眼神有些奇怪:“老师,您唱歌真好听,像她一样。”
“像谁?”
“以前的音乐老师啊。”小雨说完,蹦跳着离开。
林静愣在原地。学校里没人提起过前任音乐老师,她接替得突然,校长只简单说那位老师“不再任教了”。
收拾好东西,林静走向办公室。走廊尽头的储藏室门虚掩着,她记得那里存放着过去的教学资料。鬼使神差地,她推门进去。
灰尘在斜阳中飞舞。角落里堆着一摞旧教案,最上面是一本皮革封面的音乐笔记。林静打开它,扉页上写着一个名字:苏婉。
这应该就是前任音乐老师。林静翻看着笔记,里面详细记录着教学方法,还有对学生们的观察。翻到中间,她停住了——那一页画着一只精致的乌龟,龟壳上布满奇特的符号,与今天在小雨背上看到的惊人相似。
笔记旁注着一行小字:“孩子们的游戏,还是别的什么?”
林静感到一阵寒意,合上笔记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储藏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有人吗?”她问道,转动门把,却纹丝不动。
敲门无人应答,林静拿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正当她准备再次呼救时,隐约听到歌声。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是孩子的歌声,从门外传来,轻柔却走调。
“谁在外面?帮老师开开门!”林静喊道。
歌声戛然而止。紧接着,门把转动,门轻易地开了。走廊空无一人。
林静快步离开,没注意到那本笔记不知何时已在她自己的提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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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林静批改完作业,已是深夜。她泡了杯茶,准备规划明天的课程,这时那本皮革笔记从提包里滑落。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把它带回来了。
好奇心驱使下,她继续翻阅。越往后,笔记内容越奇怪。
“小军今天又带来了他的‘作品’,”三个月前的一页写道,“他说这是‘守护符’。我问他守护什么,他说守护那些‘不该离开的人’。”
林静皱眉。小军就是今天课堂上那个被误会的男孩,平时安静内向,成绩中等,看不出什么特别。
翻到下一页,她的血液几乎凝固。
“今天我发现了学校的秘密。不是现在的学校,是很多年前在这里的那所。1943年,日军占领期间,这里不是学校,而是一个临时关押点。三十七个孩子在一次轰炸中丧生,就在现在的操场地底。”
“孩子们似乎知道些什么。他们唱的歌词不一样了,我听到的是‘让我们沉入水底,尸体随波飘流...’我问他们谁教的,他们说是‘朋友’。”
林静感到一阵恶心。这一定是胡言乱语,或者是某种隐喻。她继续往下看,笔记变得愈发混乱。
“小军今天在课堂上哭了。我让他唱歌,他的声音变了,像是很多人在同时唱。其他孩子说这是‘回音’,是‘地下的朋友’在学他。”
“我在档案室找到了旧报纸的微缩胶片。1943年秋,确实有一次轰炸,三十七个孩子在地窖中窒息而亡。报道说,他们当时正在唱歌,为其中一位老师庆生。”
林静心跳加速。她打开电脑,搜索相关信息,却一无所获。这也不奇怪,很多战时记录都不完整。
她回到笔记,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不堪:
“他们不喜欢我教的新歌。今天在黑板上发现了乌龟图案,和孩子们画的不一样,这个有牙齿。小军说这是‘警告’。我问警告什么,他说‘不要改变歌声’。”
“我不信这些。明天我要教他们一首全新的歌。”
笔记到此为止。
林静合上本子,感到一阵头痛。这显然是一个精神不稳定的人的臆想。她决定明天把笔记交给校长。
入睡后,她做了个梦:黑暗中,许多孩子手拉手围成一圈,唱着走调的歌。中间有个女人,脖子不自然地歪着,随着歌声缓缓转动。当女人转过脸,林静惊恐地发现——那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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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音乐课,林静刻意观察小军。男孩安静地坐着,手指在课桌上轻轻画着圈。
“今天我们来学一首新歌,”林静说,注意到小军突然抬起头,“《春天在哪里》。”
她开始弹琴教唱。孩子们学得很快,唯独小军紧闭着嘴。
“小军,为什么不唱?”林静问。
“他们不喜欢新歌。”小军低声说。
“他们是谁?”
小军只是摇头。
下课後,林静叫住小军,柔声问:“小军,你认识苏老师吗?以前的音乐老师。”
小军的眼神闪烁:“苏老师走了。”
“去哪了?”
“她坚持要教新歌。”男孩说,“现在她成了回音的一部分。”
林静还想问什么,但小军已跑开。她无奈地摇头,决定不再纠结于这本荒谬的笔记。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
第三天早晨,林静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张画——一只乌龟,与笔记中描述的完全一样,龟壳上布满符号,嘴里露出尖牙。
她询问了其他老师,没人知道画是谁放的。监控显示,那天早上只有小军接近过她的办公室。
林静感到不安,但更让她不安的是接下来的音乐课。
当她弹起《让我们荡起双桨》时,孩子们的声音变了。不是走调,而是变得厚重,仿佛有很多声音叠加在一起。教室里的空气突然冷了下来。
小军看着她,嘴唇在动,但发出的声音不是他的——低沉,混杂,像是很多人在齐唱。
林静停止弹奏:“小军,好好唱!”
瞬间,所有声音停止。孩子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怎么了,老师?”小军问,声音恢复正常,“我们唱得不对吗?”
林静深吸一口气:“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孩子们安静地离开。小军走在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当晚,林静失眠了。凌晨两点,她收到一封邮件,是学校档案室自动系统发出的——有人查询了她要求的历史资料。
查询关键词:“1943年 校园轰炸 儿童死亡”。
查询者:林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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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立刻打电话给档案室管理员,却只得到语音回复。她坐立不安,决定回学校查看。
深夜的校园寂静得可怕。档案室门锁着,但旁边办公室的灯却亮着。林静敲门,没有回应。她试着推门,门开了。
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查询记录——确实是以她的名义申请的。但她从未这样做。
“你在这里做什么,林老师?”
林静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保安老张。
“我...收到邮件,说有人用我的账号查询资料。”
老张皱眉:“这么晚过来?不过既然来了,我想问你个事——你为什么对学校的历史这么感兴趣?”
林静犹豫着,最终决定坦白,提到了那本笔记和苏婉老师。
老张的脸色变了:“苏老师?她三个月前突然辞职,连东西都没收拾。”
“你记得她最后一天有什么异常吗?”
老张思索着:“那天我值班,听到音乐教室有奇怪的歌声,像是很多孩子在唱,但声音...太老了。我进去查看,只有苏老师一人。她脸色苍白,说在试听合唱团录音。”
林静感到寒意:“然后呢?”
“她问我相不相信地方会有记忆,像录音带一样记录下某些时刻。我说不信,她就笑了,说‘他们’也不信,但‘他们’确实存在。”
“‘他们’?”
“对。然后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不要改变歌声,否则你会成为回音’。”老张摇头,“第二天她就没来了。”
林静谢过老张,决定回家。走到校门口,她听到音乐教室传来风琴声。这么晚了,谁会在那儿?
她返回教学楼,琴声越来越清晰。有人在弹《让我们荡起双桨》,但节奏缓慢,走调得令人不适。
推开音乐教室的门,琴声戛然而止。风琴前空无一人。
林静走近,发现琴键上放着一只纸乌龟,与小雨背上那只一模一样。她拿起它,翻过来,背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
“苏老师成了回音。你想见她吗?”
突然,一阵孩童的轻笑从教室后方传来。林静猛地转身,看见小军站在门口。
“小军!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男孩不回答,只是看着她,眼神空洞。
“这一切是你做的吗?纸乌龟,那些怪事?”林静问。
“不是我,”小军轻声说,“是我们。”
说完,他转身跑入黑暗。林静追出去,走廊已空无一人。
回到家,林静精疲力尽。她拿出苏婉的笔记,再次翻阅,发现最后一页后面似乎有东西。小心地撕开,她找到一张折叠的纸——是学校的老蓝图,标注着1943年的地下防空洞,位置正在现在的操场下方。
蓝图边缘,苏婉写道:“他们困在那里,年复一年地唱着最后的歌。现在他们想要更多声音加入。”
林静感到毛骨悚然。这一切如果是真的呢?如果那些死去的孩子真的以某种形式存在,影响着现在的学生?
她决定明天就去找校长谈,必要时甚至报警。
入睡后,那梦又来了:孩子们围成一圈,唱着走调的歌。中间的“她”缓缓转头,这次,林静看清了——那根本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女人,脖子歪着,眼睛空洞。
女人开口,声音像是许多人的合唱:“加入我们...”
林静惊醒,浑身冷汗。这时,她听到窗外传来歌声。
“让我们沉入水底,尸体随波飘流...”
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楼下,十几个孩子面无表情地站着,仰头对着她的窗户唱歌。在月光下,他们的眼睛空洞无神。
小军站在最前面,嘴唇机械地开合。
林静猛地拉上窗帘,拨打电话报警。然而话筒里只有扭曲的歌声。她试手机,同样无法接通。
歌声越来越响,仿佛就在门外。林紧锁房门,用椅子抵住,然后听到厨房传来异响。
她拿起棒球棍,小心翼翼地走向厨房。声音来自冰箱——里面有什么在抓挠。
深吸一口气,她猛地打开冰箱门。
一堆纸乌龟如潮水般涌出,落在地上。每只龟壳上都画着符号,嘴里都有尖牙。
最可怕的是,这些纸乌龟正在移动,像真龟一样爬行,向她包围过来。
林静尖叫着后退,撞到什么东西。转身一看,是小军。
“他们喜欢你,”男孩面无表情地说,“你的声音很好听,像苏老师一样。”
“小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1943年,炸弹落下时,他们正在为老师唱生日歌。地窖塌了,他们困在里面,慢慢死去。最后时刻,他们还在唱。”
“所以他们...还在唱?”
小军点头:“但他们累了,想要新声音加入。苏老师拒绝了,现在她成了回音——永远重复他们的歌声。”
林静突然明白了:“那些纸乌龟...是什么?”
“标记。被标记的老师会被测试。如果拒绝加入,就会...像苏老师一样。”
“苏老师怎么了?”林静颤抖着问。
小军不回答,只是指向客厅。林静转头,看见电视屏幕不知何时亮了,显示着雪花点。在雪花中,隐约有个人影在晃动,像是在弹奏看不见的乐器。
“那是苏老师,”小军说,“她现在永远在教他们唱歌。”
林静感到一阵眩晕:“你想要我做什么?”
“明天音乐课,教他们想学的歌。否则...”小军看向电视,里面的影子突然转向他们,空洞的眼睛似乎穿透屏幕。
林静尖叫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客厅地板上,周围是散落的纸乌龟——静止不动,只是普通的纸。
是梦吗?
她走到窗边,街道空无一人。也许真是梦,压力导致的幻觉。
然而当她准备回卧室时,脚踩到了什么——一只纸乌龟,背面朝上。她颤抖着翻过来,看到上面用红笔写着:
“明天,最后的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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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静请了病假。她需要时间思考,弄清楚这一切是真实的,还是她精神出了问题。
她去了市图书馆,查阅1943年的本地新闻。在发霉的旧报纸中,她找到了相关报道:
“1943年10月17日,日军空袭导致民房倒塌,三十七名儿童及一名教师在地窖中丧生。据悉,孩子们当时正在为老师庆祝生日。”
报道附了一张模糊的照片:地窖入口处,救援人员抬出尸体。照片角落,林静看到了一样让她血液冻结的东西——一个孩子的书包上,别着一只布制的乌龟。
乌龟的样式与她在教室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林静继续查找,发现后续报道中提到一个细节:幸存者回忆,地窖坍塌后,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歌声,持续了很久才消失。
她瘫坐在椅子上。这一切都是真的。
离开图书馆,林静决定去拜访苏婉的家人。地址是从学校人事档案中查到的——她谎称要寄还苏婉遗留的物品。
苏婉的母亲接待了她,一个眼睛红肿、神情悲伤的女人。
“小婉辞职后就去国外休养了,”苏母说,“她偶尔会发邮件,但从不通电话。我们很担心她。”
林静心沉了下去。如果苏婉真的在国外,那笔记和所有事情又如何解释?
“能给我看看她的邮件吗?”林静请求。
苏母犹豫后同意了。书房电脑里,有几封简短的邮件,都说自己很好,需要静养,勿扰。
但林静注意到一件事——所有邮件发送时间都在下午3点到4点之间,正是音乐课的时间。
“最后一个问题,”林静离开前问,“苏老师有没有提过学校里的什么...异常?比如学生的奇怪行为?或者关于...乌龟?”
苏母的表情变了:“你怎么知道?小婉最后一次回家,说她做了一个课堂活动,让孩子们画自己的守护动物。大多数孩子画了乌龟,奇怪的乌龟,带着牙齿。她说这很诡异,因为没人教他们那样画。”
林静谢过苏母,心情沉重地离开。苏婉确实发现了异常,然后消失了。而现在,同样的力量盯上了她。
回家路上,林静经过学校。已是傍晚,操场空无一人。她鬼使神差地走进去,来到操场中央。
如果报道是真的,这里就是地窖的位置,三十七个孩子和他们的老师丧生的地方。
她站在那儿,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无论是否存在超自然力量,那些孩子的死亡是真实的,是悲剧。
“我很抱歉,”她轻声说,不知为何流出眼泪,“你们不应该那样死去。”
风突然停了,四周异常安静。然后,她听到了——极其微弱,像是从地底传来:
“老师...教我们...唱歌...”
林静浑身僵硬。这不是幻觉,声音真真切切。
“我...我该教你们什么?”她对着空气问。
微风拂过,带来若有若无的耳语:“教我们...最后的歌...”
林静突然明白了。他们不想学新歌,也不想永远重复老歌。他们想学一首适合他们的歌——关于结束,关于安息。
“我明白了,”她说,“明天,音乐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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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静回到学校。同事们关心她的健康,孩子们则好奇地看着她。
音乐课上,她平静地走向风琴。
“今天不学新歌,”她说,“我想教你们一首特别的歌,关于告别。”
小军抬起头,眼神复杂。
林静开始弹奏,旋律简单而忧伤。她唱一句,孩子们跟一句:
“睡吧,亲爱的人,夜幕已低垂。
星星点亮灯火,月光铺满被。
无需再害怕漫长黑夜,
在梦中,我们永远自由飞翔。”
起初,孩子们的声音单薄,但渐渐地,林静感到教室里的空气在变化——声音变得丰满,仿佛有更多看不见的嘴在合唱。
风琴自己发出声音,补充着和声。灯光闪烁,教室温度下降。
但林静继续唱着,眼泪流下脸颊。她感受到那些被困住的灵魂,感受到他们的痛苦和孤独。
歌唱完了。教室里一片死寂。
然后,小军轻轻开口,声音清澈纯净:“谢谢你,林老师。”
下课後,林静独自在教室整理。风琴上出现了一只纸乌龟,但这次,乌龟闭着眼,像是在安睡,嘴角带着微笑。
当晚,林静睡得很沉,没有做梦。
第二天,校长叫住她:“林老师,有件事很奇怪——档案室收到一份匿名捐赠,是1943年遇难孩子们的相册和日记。我们决定在图书馆设立一个小纪念角。”
林静点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随后的日子里,学校的气氛明显改变了。孩子们更加活泼,歌声更加清脆。小军变得开朗,他的画中不再出现带牙的乌龟。
苏婉的母亲也打来电话,说女儿终于视频通话了——她在海边,看起来很好,只是不太记得辞职前几个月的事情。
一切似乎恢复正常。
直到一个月后的音乐课。
林静教唱时,忽然听到一个额外的声音——不属于任何孩子,清澈而悲伤。她转头,看见教室后排若隐若现的人影:一群半透明的孩子,围着一个女教师,所有人都在微笑。
为首的男孩向她挥手,然后所有影子缓缓消散。
林静继续弹琴,眼泪却止不住流下。她知道,他们终于自由了。
然而那天晚上备课的她,在乐谱中发现了一张新的纸乌龟。这次的乌龟睁着眼,龟壳上的符号她不认识。
翻过来,背面写着:
“还有更多...”
窗外,风声像是遥远的歌声。林静抬头,看见玻璃上反射出的不止她一人——许多模糊的孩子身影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等待着。
她微微一笑,翻开乐谱本。
“好吧,”她轻声说,“下一首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