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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复兴‖ 固安屈家营古音乐初探

更新时间:2025-09-24 05:24  浏览量:1

一九八六年以来,河北省固安县屈家营古音乐引起了音乐界 以及社会各界的兴趣。专家、教授、新闻记者热情光顾,专程考 察。相当一部分人士认为,这是继西安古乐、北京智化寺音乐后 发现的又一民族文化瑰宝(请参看1986年9月18日。《河北日报》 江玉亭的报道,1986年9月25日《北京音乐报》田也的文章, 1986年11月5日《廊坊日报》王学武撰写的新闻)。

笔者近日来较为广泛深入地走访了屈家营父老乡亲,查阅了 尽可能找到的有关资料,采访对照附近地、县、乡、村的民间音 乐,对这一保留至今的完好的古老音乐略有见闻。本人并非通晓 五音六律,门外之谈在所难免,敬请专家学者和知情人士斧正。

由于年代久远,无确凿的文字资料可查,迄今为止,关于屈 家营古音乐的渊源,出现了三种见解和传说:(1)该村屈姓于燕王扫北时迁自山东曲阜,将原有的曲阜音乐带来本村。(2)宫廷音乐。清朝时代该村——位敕封为“喂虎大人”的宦官屈化民,将宫廷音乐移植民间。音乐会保存的一攒小巧的古笙是宫廷仕女所用,当来自于宫中。鼓架上雕有四个龙头,云锣座子和框架上刻有龙头龙身。鼓手演奏时有专人为他擎一把红黄相间的罗伞。这与普通的民间音乐迥然有别。(3)明朝时和尚所传,属佛教音乐。咸丰以前的曲谱上有“铛梆歌、歌梆磐、歌歌梆磐,”后来把这些家伙眼删去了,成为现在的模式。

调查结果证明,屈家营古音乐与山东曲阜无关。“七·七”事变前,雄县米家务、高岗、开口、下韩营、宫岗,新城县南宫井,固安县大杨务、林城、纪家营、小彭村、北马村,霸县阎家务等地均有音乐会,其曲谱及演奏与屈家营音乐会颇有相似。连具有一千余年历史的京东鼓吹乐也有同屈家营相类似的曲子。仅据此管见,足以证明在幽燕大地,活动着一支又一支具有同种曲调和风格的民间乐队,这是别处所罕见或者没有的。试想,由一家一户移植而来的外地的某一种音乐,可能如此大面积的普及,而成为整个区域性的音乐吗?

屈家营古音乐是否宫廷音乐呢?从屈氏家谱中查明,屈化民是屈姓迁来屈家营以后的第十代(而今已嗣延到十八代),生卒、年月约在1817~1887年之间,即嘉庆二十二年至光绪十三年。而他活动于宫廷则在咸丰前后,这正是屈家营重建音乐会和第三次续谱的年代,此时音乐会的历史已达三百余年。另外,清廷音乐中诸如《丹陛乐》、《导迎乐》、《铙歌乐》、《凯旋乐》、《鼓吹乐》等雅乐,或是四夷朝聘之乐,都不曾在屈家营音乐会,留下点滴的蛛丝马迹。音乐会保存下来的一攒小笙,乃是解放以后才去世的前辈乐手许德安从北京小市上购买的。许德安是吹笙的乐手,年青时用独轮车推脚,在北京小市上见到这攒古笙,便以极为低廉的价钱购买了,时在清亡后不久。此笙交给了音乐会,只是由“学事的”拿着练习,而没有在正式演奏时应用过。至于音乐会得天独厚的排场气势,则是来源于“喂虎大人”和皇七子。“喂虎大人”曾经犯死罪,当斩首,众人求情才免于刀斧。但终究龙颜无恩,命他在香山虎池里,给刚刚吃过小鸡的老虎择嘴上的鸡毛。他下到虎池,悉心择净了鸡毛,老虎一见如故,驯顺如羊。他又拿肉食喂它,虎吃得很从容。圣上说,这真不愧是喂虎大人。从此,“喂虎大人”成了他的头衔,重新回到宫中,为皇七子伴读。这个传说带有一点传奇色彩,但梗概大致如此。咸丰三年,屈家营音乐会在濒于衰败中重建。不久,皇七子即携屈化民幸临该村,见民心可佳,古乐齐备,皇七子甚为嘉许,当即书一匾悬于村内七庙之一的三官庙中。此匾悬挂了八十余年,本县县令曾来到三官庙对此匾行叩拜之礼。1940年拆庙时,此匾随庙堂一同被毁。匾上题“纳缊化”三字,下有落款、图章。“纳”,谓之接受、容受、享受。“缊”,赤黄色,《诗经、曹风、侯人》“三百市芾”,毛传“一命组芾,黝珩。”陆德明释文:“缊,赤黄之色。” “化”,表示转变成某种性质或状态。该匾的内容是说,可以享受采用赤黄之色的这种特殊待遇。这就是屈家营音乐会有黄色天罗、大伞,以及乐器上留有雕龙的由来。

该音乐会始建于明朝中前期,已有500年左右的历史。这里有三点佐证:其一,该村耆老有此说,音乐会建于明朝,僧人传授。其二,音乐会的谱子与具有540年历史的智化寺乐谱大同小异,且曲目颇有相同者。这是与清朝时代流行的工尺谱不同的另一种曲谱。其三,固安县大杨务音乐会始建于万历二年(1574 年),已经413年,该村的乐箱上清楚无误的标明着这个年号。 这村与屈家营音乐会同宗同源,但曲谱远不如屈家营齐备。大杨务只具备屈家营十三套大曲中的两套半:《泣颜回》(大杨务谓之《孔子叹颜回》)、《骂玉郎》和用于曲末的半套曲《大煞尾》。比较的结果说明,屈家营音乐会始建年代要比万历二年久远些。

这套古乐为和尚所传,却并非佛教音乐。音乐会尊两千余年前的师旷为祖师。师旷为品五音六律而揉瞎双眼的传说相沿至 今。该音乐以儒家思想为正宗,融中国文化和印度文化于一炉, 化儒、释、道三家为一统,悟心定性,合道清虚,清高闲适,原 理抒情,如闲云野鹤,遨游尘外。套曲《泣颜回》,《纣君堂》,大板曲《望江南》、《功名久》,鲜明地体现着孔孟儒家学派施行仁政,积极入世的思想。小曲《三宝赞》,将三教合一却天衣无缝。它的语言内涵是:老子的慈、俭、不敢为天下先;孟子的诸侯之宝三:土地、人民、政事;佛教用语:佛、法、僧。

概言之,屈家营古音乐是活跃于河北民间,披着宗教面纱,却完全体现着民族文化传统,而为僧、道、儒三家并用的庄重典雅的吹奏打击乐。它的创作年代,是在元明之际。它具有北方的古朴粗犷,有如天苍苍,野茫茫;兼有南方的婉转清幽,恰似竹喧莲动,桂子荷花。宋元以来南北音乐交流,造就了这样的曲子。它所具备的北曲的某些特征,更是元明的迹象。套曲《普庵咒》,是南宋普庵禅师的咒语化为音乐语言的产物,音乐会吹奏的这支套曲比1592年见世的同名琴曲要早出约两个世纪。

屈家营古音乐包括十三支套曲,七支大板曲,二十多支小曲和一套打击牙。

十三支套曲:《泣颜回》、《大凉州》、《普庵咒》、《小花园》、 《玉芙蓉》、《纣君堂》、《春风韵》、《夏风韵》、《秋风韵》,《冬风韵》、《骂玉郎》、《海青》,《大德围》。

七支大板曲:《金字经》、《逃军令》、《灯赞》、《送圣记》、《翠竹帘》、《望江南》、《功名久》。

二十多支小曲,诸如:《五圣佛》、《鹅浪子》、《张公赶子》、《沙落》、《折桂令》、《绵搭絮》、《甘草节》、《走马》、《烈马》、《哭城》、《妻上夫坟》、《琵琶令》、《八普》、《三公赞》、《贺三宝》、《宝合子》、《闹天宫》、《翠花盆》、《九门皮》、《小收》、《发头》、《三宝赞》等。

打击乐:套曲名《发气》,小曲有《开坛和气》、《清和气》、《和气婆》等;

乐曲由普遍流行的传统曲牌和本身独有的曲目两大类组成。前者如:《折桂令》、《绵搭絮》、《寄生草》;后者如《小花园》、《纣君堂》。乐曲的内容大体分为七类:一、关于宗教佛事,象《普庵咒》、《五圣佛》、《送圣记》、《金字经》。二、关于自然界的生态,节令、动物、景致,《小花园》、《海青》、四季“风韵”即是。三、关于封建宗法,如《骂玉郎》。四、关于军政事务,有《纣君堂》、《逃军令》。五、关于儒家学说和人物、事迹,《泣颜回》。六、关于民间哀乐的《妻上夫坟》。七、《闹天宫》是关于故事传说的。

吹奏乐谱用九个字:及(上)、 L(尺)、丨(工)、忄(凡)、二(六)、r(五)、一(一)、ㄋ(四)、乃(合)。平仄变声和尖塌变调以及变化莫测的“哪口。”,是念曲时的特征。

节拍标志极简略。除去音节之间的自然节拍外,还有“、”和“○”。“、”读如啊、哇、的、唉、嗨、哪。 “○”读如呢嗬,只有《春风韵》三四记用到它。“的”和“德”作为音节的衬字,仅出现在《大凉州》和《小花园》中,“德”奏如“R”而另含微妙。

打击乐谱:小(镲)、○(痛,即铙)、刃(铛)、子(子即钹,又名歌子)、分(兹,击镲边)、弄(隆,鼓)、I(拙,戳擦)、光(光,铙)。另有四个衬字:力、一、各、的。

大乙调、小乙调、大乙闷工调、小乙闷工调、越调、合四调、戳止调、小工调以及特殊的凡字调,使这古朴的音乐汪洋潇洒,五彩飞扬。

《海青》是小乙调,含有雕鹅争斗的意味,较为热闹。《大 德围》是小乙调加凡字调,属悲调。《小花园》是含四调。《纣君堂》是大乙闷工调,而另一支管子吹小工调。《普庵咒》是越调和大乙调,极为典雅超脱。《大煞尾》可用小乙本调,亦可用大小闷工调。套曲调类严格,小曲则灵活得多,往往随套曲而定。然而小曲亦有独立性,截止调仅在小曲中出现。

乐手演奏时变调,基本上不改换乐器,当然不是绝对不换,如管子需要换哨。变调主要采用三种方法:一是换音位,二是变指法和口法,三是心变法,即把一定的谱子按要求变换的声调翻成新谱,随即吹出。心变法非有上乘功夫不可,这有如逢场作戏,是随机应变的。

《大德围》和《纣君堂》用“凡”音多,是悲调曲。《春风韵》用“工”多,《夏风韵》用“五”多,连同《玉芙蓉》,《小花园》都是轻快悠扬,舒缓柔美的曲子。

十三支套曲中有四支曲子(《小花园》、《海青》、《大德围》、《玉芙蓉》)是以一支固定的曲牌开头,以下各段以一支曲调多次自由变化重复而构成。于是在一些段落的末尾往往出现。基本相同的收束乐句。其余九支套曲是以一支固定的曲牌开头,以下各段由不同的曲调连缀而成。这样的套曲中,基本相同的收束乐句对于乐曲内部的联系有着很强的作用。流转自然,首尾贯通,是每一支曲子以及各曲之间相互联系的重要特征。以《泣颜回》为例:合四牌“合”起“工”收,头记“六”起“五”收,二记“上”起“五”收,三记“五”起“五”收,四记“六”起:“五”收,五记“五”起“六”收。《春风韵》一牌四记,一记一收,不同于其他任何曲式,它几乎用同样的音调在每一记收尾,“工”是它每一个收尾的主音。正因为如此,演奏时多用联奏的方式,大曲与小曲联接吹奏,欲断犹连,绵绵不息,形成一种完美恢宏的气势。

接吹奏乐的是打击乐。二者既可独立又可融合为统一的一场。小曲是吹打合一的演奏,吹吹打打。在大的演出场合,吹与打往往是合一的,一文一武,先吹后打。先打一支小曲《清和气》、随即进入大曲《发气》,这一套大曲的演奏次序有着严格的定式。发气头记——铁锁链孤舟—发气二记——铁锁链孤舟——过街鲜——发气三记——铁锁链孤舟——发气四记——瓮憋一条蛆一发气五记——瓮憋一条蛆——发气六记——瓮憋一条蛆——发气四记——鬼拨门——发气五记——鬼拨门——发气六记——鬼拨门——发气四记——暗八鼓——发气四记(行镲)——玉皇升殿(或发气四记——玉皇升殿——发气四记(行镲)——暗八鼓收头)。

曲目和演奏风格的纯正颖异使它闪现出夺目的光辉。它在所有的歌、戏和历代流行曲调面前一尘不染,独树一帜。它作为一个体系传世,显示着高度的和谐统一。微观至每一支小曲,都首尾呼应;宏观至整套曲目,都珠联壁合。而它又奔腾起伏,显示出山之逶迤,水之浩荡。它于调和持中、舒张奔放的基调中,寓刚柔宽猛、喜怒哀乐,总体节奏则是高山流水,日下江河,一步步跨入音乐意境的高峰。间关莺语,幽咽泉流,铁骑奔突,石破天惊,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演奏乐器包括管、笛、笙、鼓、镲、钹、铛和云锣,亦有用于集合会员和出会开道的大号铜锣。管子是吹奏乐的领奏,镲是打击乐的首领,铙第二。铛为板,称歌子;鼓为眼,属清鼓,以准确清晰而与浑鼓相区别。司鼓在文武场一贯到底,鼓手既能熟记各支曲调,又必须掌握“鼓渣子”,要比别人多下一倍的功夫。一般曲子鼓点不多,基本上用于“倒渣子”。《大凉州》,《小花园》、《泣颜回》和《大德围》是鼓点多的曲子,尤以《大凉州》为繁难之最。

“七·七”事变前,屈家营音乐会较为兴盛时,乐手三十余人乐队有四支管子,十一攒笙,十几支笛子,出会演奏,蔚为壮观。

农历正月初一和七月十五,是音乐会代代沿袭的传统活动日。正月初一的集合与演奏,目的是拜会和游庙。音乐会作为民问花会的一支,与本村各会诸如杠桥会、吵子会、天灯会、怡老会一律平等,礼尚往来,吹打着乐器,到各会“香首”家里去拜望。到三义庙、三官庙、圣忠庙、观音庙、关帝庙、奶奶庙,五神庙这七个庙里去进香。明修庙,清修道。民间音乐与寺庙结下了一定的因缘。七月十五日中元节,俗称“鬼节”,又名“哭嚎节”,音乐会借此节纪念师旷祖师和超度亡灵。这一天,音乐会要吃会,自筹粮款,音乐会会员以及爱好者一日三顿在会里用餐。砍伐杜树做成“星星树”,用西瓜皮做成“河灯”。夕阳西下,皓月东升,清风送爽,池水澄明。这时候,音乐会开始了游行式演奏。高举着的“星星树”上明灭闪烁着香火,显现出一股神秘色彩。突然间,鞭炮齐鸣,绑在“星星树”上的火药点燃了,“猴捅药包子”发出轰然巨响,于是在人群中爆发出一种不可言传的豪放和欢欣。人们沿路散着灯花,走到池塘边,点点灯火把池畔变成了群芳竞放的花圃。河灯下水了,清幽的灯火在波光中浮荡,象是昙花从水底下生出,昙花一现而复归于虚幻。然而乐手们的演奏已经步入高潮,他们微闭着眼睛,似乎品味到了无尽的庄严和神圣。

传统活动日之外,便是赶庙会和给丧事送乐以及参与求雨等 几件事了。

长袍大褂的装束显示着礼乐与文明。鸣锣开道之后,两面 “清”“道”大旗迎风招展,其后是两面“门”旗,还有轻巧的 “拨”旗。手捧拜匣的人,收藏着一张张帖子。进街即开始奏乐,等候庙会主持人即“蓝旗会”首领来接。双方会面,互相跪拜,且有严格的应酬用语。如“久慕都管,拜见无由,今日相会,三生有幸。”对方答:“不知都管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攀谈之后,往往用结束语来督促收场:“时刻有限,莫要相攀,叩头易帖,大德一会,恕不讲理。”在大棚里安顿好了摊事之后,便进行各会之间的互拜。演奏时,各会一曲对一曲,含有竞技的因素,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屈家营音乐会在苏庄、杨岔河、尚各庄、马庄、阎村、姚庄等地庙会上,结交了不少音乐会,也出现过某些冲突和怼怨。该会以曲套的齐全,演技的高超和往往采取联奏的方式,而被有些同行视为抢上和孤傲。

音乐会历来不参与红事,会员家里遇有丧事,会里主动送音乐。此外,亦有被邀青的情况,但始终不以收费赢利为目的。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音乐会与列为下九流之末的吹打班子不可同日而语?彼此间的区别大抵有七点:1.乐棚位置,一在显赫地位,一在偏僻角落。2.饮食待遇,音乐会席外加菜,后者无此殊遇。3.服装差异。一为蓝色长袍,一为绿衣裳。4.僧人来到灵棚,吹打班子要停止吹奏,音乐会照吹不误。5.音乐会亦有经文,念《超度亡灵经》。6.吹打班子挣的是工钱,音乐会却无此惯例。7.吹奏内容和风格上差异更大,吹打班子除了传统曲目多以流行曲调为主,往往用变换演奏技巧取胜,如鼻吹唢呐,口吹双笙,音乐会却守定传统曲目郑重演奏,闭目凝神,如入无人之境。

丧礼中乐手有时为死者念超度亡灵经,经乐交替,哀婉凄绝。经文是:

亡灵归津渡,甩手到西方,

见了佛金面,永不落下凡。

驾驰亡灵少见悲伤,

化影钱财焚明香,

我佛登云路,菩桑。

莲池海会法戒如来,

十指观音坐莲台,

普戒理尘埃,

我佛登云路,菩桑。

道场圆满佛圣回宫,

金童玉女去相迎,

前要见无生,

上品超生托带礼金荣,

我佛登云路,菩桑。

天旱求雨,把青脸红发三只眼持宝剑的“二郎爷”抬至本村,游街出巡,最后归庙,整个仪式的始终都离不开音乐会庄严肃穆的演奏。

由于历史悠久,曲目齐全,屈家营音乐会出现了一代又一代才人高手。到了清朝中后期,不要说普通的民间乐队,连专门从事音乐活动的僧人道士都极少有精通这一整套古乐的了。

咸丰年间,一位僧人慕名来访,见到乐队演奏,一时技痒, 主动要求打鼓。乐队奏了几支小曲,僧人按板眼击鼓,配合默契。

后来演奏《大凉州》,僧人便无所适从,惶惶汗颜。鼓手郭老胖见状,紧贴着他的耳朵,口念鼓点,于是他边听边打,一支曲子打下来,已是汗流浃背了。咸丰三年屈家营音乐会重建后,十五六岁的赵文华随会去苏庄赶庙,结识了一位耄耋老人。赵文华敲云锣,那位老者坐在板凳上敛目谛听,整整一天,傍黑离去时,向赵文华拱手行礼,说他经见此行颇多,不见有这般技艺。与赵文华同时代的贾万荣,人称“音乐神”,精通所有的大小曲子,一支白玉管携带身边,昼夜不离,吹奏技巧臻于炉火纯青,走访过附近大小寺院,访求高手。光绪初年,他到霸县台山打短工,工余吹管,乐声悠扬,余音袅袅。一位和尚来找他对奏,和尚用《小收》收尾,贾万荣吹《赶东山》、《大煞尾》,和尚见吹出了《赶东山》,便甘拜下风,这支套曲他是根本不会的。

早已经做古到西方的鼓手贾其祥、屈景堂、林万顺、林呈瑞,管手赵文儒,笛手胡振明、刘永安,云锣手林茂德,笙手王俊华,一代又一代名不见经传的人们,作为音乐会的乐手和传人,他们绝妙的演技流传至今。人们不会忘记他们所创造的高超—的艺术成果,不会忘记他们为音乐会的传宗接代付出的巨大心血。

迄今为止,音乐会共续谱(意即照本誊录)五次。第三、四、五次续谱的时间分别是咸丰三年(1853年)、民国三十七年 (1948年)和1980年。这三种谱本至今完好无损。

咸丰三年(1853年),音乐会濒于绝灭。早在咸丰元年,本村小有势力的许二鼻子就把所有的乐器当给了马庄当铺,三年为期,过期当死。村民为此忧心忡忡。屈、赵、白三位老人(可惜文字记载于1966年焚毁,很难确切标明他们的名字)更是焦虑万分,他们饮酒谈心,运筹帷幄,终于想出一条妙策。他们把许大鼻子请到酒桌,殷勤劝酒,酒酣耳热,便长吁短叹,说谁也没有办法让许二鼻子赎回乐器。激将法使许大鼻子勃然怒发,独自一人来到许二鼻子门前敲锣示威,高喊谁给当了乐器。许二鼻子在兄长面前低头服输,答应赎回乐器。咸丰三年重建音乐会就是这样开始的。

从咸丰三年到芦沟桥事变的八十余年间,屈家营音乐会日趋 繁盛,经久不衰。七月十五日吃会,人员多达七八十人,其中有 一半属于热心爱好者和支持者,这些人并不通晓乐器,甘心为 音乐会服务,自己捐了粮款来捧场。

古朴幽雅的音乐曾一度湮灭于滚滚的硝烟之中,民族解放战争的胜利才给音乐会带来了新生的曙光。本村农会主任林茂恒热心支持音乐会,特意从土改果实中拨出三亩半地作为音乐会粮款的来源。当时,唯一精通《大凉州》鼓点的林呈瑞,面临死亡威胁,这引起了音乐会的关注,决定立即抢救这一套曲谱。富于文才的行医先生屈树棻为此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他为身患重病的林 呈瑞精心治疗,科用瞧病之机学习《大凉州》曲谱。他原本在音 乐会里打镲,从此改为打鼓,现在的鼓手就是他传授的。民国三 十七年第四次续谱本,是屈树棻在战火未熄的多事之秋抄录的。

音乐会能够象接力赛一样前后接替,除去社会诸因素之外, 原因之一是有严密的组织,设有总管(负责人)、攒管(联络员)、香首(保管员)、师者(主乐手兼教师)和一般会员、会友等多种角色。此外更重要的原因是经常吸收新鲜血液.于是,请“学事的”就成了一件隆重的事情。与所有的学艺者不同,徒弟们是被请来,不是弟子们请师傅,而是师傅们请弟子,连同弟子的家长,邀请到会,吃喝一顿,算是入了会。师者便教他们念曲,手把手地传授演奏的方法。一批学事的有如沙里澄金,真正学成的往往是十之一二。于是另一批学事的又被请进来。

音乐会有这么几项会规:一、会员只往会里“愿”东西,而不从会里要东西。这里讲的是文明和礼乐,一贫如洗,人们纯为爱好,不是为贪财而汇聚。二、会员不得赌博,参加音乐会的一个重要宗旨就是与赌博绝缘,发现会员参与赌博的,除去在会里批评劝教之外,往往采取曲折又温和的手段,千方百计告知家长或妻子,借助家庭的压力共同制止之。三、会员不能充当吹鼓手,一旦加入吹打班子,则须脱离音乐会。

目前从事活动的乐手,多是四十余年前学事的那一批,年岁最大的乐手是在六十年前入会的,只有两名年青乐手学艺于六十 年代初。一九八六年,音乐会又吸收了十五名青年,把有志于此的新一代引入这个古音乐的王国。

1987年5月26日晚,在北京中央音乐学院,举行了屈家营音乐会赴京公演。这次公演是由十家主办的,有中国音乐家协会、中国音协河北省分会,河北省廊坊行署、固安县政府、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中央音乐学院、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文艺部、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文艺部、中国民族音乐集成总编辑部、北音乐报。这次演出受到北京和全国音乐界、新闻界等各界的重和赞许。国家文化部主要负责人观看了演出,并接见了乐队全体人员,与之合影留念。

6月19日,屈家营音乐会去中国音乐学院参加了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召开的亚太地区音乐学术讨论会。二十多个国家的一百多、位专家看了演出后,给予高度评价,认为屈家营音乐会的音乐艺术是世界最古老的音乐艺术之一(请参看1987年7月12日《河北日报》王永君的文章)。

屈家营音乐会的乐曲和乐队,他们的音响和形象,在广播电台、电视台、报纸和刊物上出现了。音乐界和关心于此的各界人士在注视它,在考察、研究、推荐和培植它。音乐会成员们,夜以继日,孜孜不倦,为完整而精妙的演奏这一古乐呕心沥血。日日聚会,夜夜笙歌,音乐会呈现着一股盎然生机。在振兴中华的历史进军中,在中外乐坛美不胜收的奇歌异曲的创造中,这一古乐将顽强地闪现她独特的风姿。是的,在祖国音乐的花圃山林中,应该有富丽堂皇的牡丹,有清高孤傲的梅花,有硕长高大的楠木,也应该有葱郁而遒劲的古柏苍松。

赵复兴,中共党员,大学中文系本科,副编审(副教授)。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河北省作家协会、河北省党史学会、河北省地方志学会、河北省文史资料研究会等十余家协会会员,固安县人民政府非物质文化工作顾问,固安县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

长期在公社、乡镇和县局任职,自1985年从事史志工作,任中共固安县委党史研究室主任、史志办主任。主编出版了文史、党史、组织史书籍多部和新中国首部《固安县志》。整理出版了自明朝至今的9部古志书。出版的个人著作主要有:中短篇小说集《恰是风流倜傥时》,长篇报告文学《黄金港湾》、《大道之行》,诗集《赵复兴诗词选》,民间故事集《穆桂英夜摆迷魂阵》,电视诗剧《卞城》,专著《固安地区民俗辑录》、《名人轶事》、《风俗荟萃》,音乐史专著《古乐奇葩》,长篇小说《精灵》、《永定河的清晨》等,另有历史文章、诗词、报告文学等多篇。

场馆介绍
中山公园音乐堂座落在松柏森森,亭古廊长的皇家古典园林――中山公园内,它东眺天安门,西毗中南海,南望天安门广场,优越的地理位置与独特的人文环境更映衬了神圣音乐殿堂无尽的魅力。在北京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 ... 更多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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